对
洪浩恺
Haokai Hong
Haokai Hong
2022的近似
1.
作为近似的
感觉
我们将首先考察世界是如何存在的。我认为现有一物对另一物的作用,产生感(本质是二者之间的物质交换或作用),感将作用于二者。
1) 被作用物若无觉,则此物对受感之物而言就是自在之物,无法近似,这对于受感二者对称成立。
2) 若其中一物对此感有觉,则此物对受感之物以近似的表象而存在,此时产生感觉。而感觉的重点并非感,也非觉,而是对感的近似,若受感之物无法近似这种感觉,则本质上受感之物对此物无感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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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作为近似的
表象
那么,何为作为近似的表象?以感觉桌子表象为例,当我触碰桌子,桌子表面的温度质感让我有感,当我凝视桌子,桌子反射的光进入我的眼球让我有感,当我敲击桌子,桌子震动导致我耳膜震动让我有感,此一系列或更多的感需要我们综合,并近似出触觉、视觉和听觉等一系列的感觉,从而进一步近似出一张桌子的表象。
此时,一系列的感觉作为我感到的近似而存在,而桌子作为我借助一系列感觉近似出来的表象而存在。当我无法近似出桌子的视觉,我将无法看见桌子,纵使桌子反射的光源源不断地进入我的视网膜。同理,当我无法将一系列感觉整合近似出一个表象,我将无法理解这些感觉对我而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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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作为近似的
概念
当世界作为我们感觉的近似而呈现在我们面前之后,我们会对这些被我们近似呈现出来的表象进行进一步的综合。在这里,我们综合的是多个我们感觉同类的近似表象。当我们反复遇见能给予我们类似触觉、视觉、和听觉的桌子后,我们将这些同类表象进行综合,用一个所谓“桌子”的概念对这一类事物进行近似。
“桌子”这一概念并不实存,我们无法指着任意一张我们用感觉近似的桌子表象,说:“这是‘桌子’概念本身”,因此,这个概念仅仅作为一种近似而存在于我们语言之中。它可以近似我们感觉的桌子个体,也可以近似我们叙述中的近似,我不认为物质的“名”先于物质而存在,现今我们人类所能使用的概念都仅仅是先祖确定的,我们只能在这些近似的概念中谈论。
在此,诸多近似的表象被范畴确定为概念,而表象之间的相互作用也将确定为概念,分为主语和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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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作为近似的
理念
概念之后,将进一步对实存概念进行近似。我们将进一步近似出理念。理念依托于“我们在近似”这一行为中存在。例如,我们所使用的概念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对“我们在近似”的近似。
比如作为概念的“桌子“、作为概念的”椅子“、作为概念的“书籍“,我们可以将这些综合成理念,也就是他们都是概念,但是我们不能类似概念,在概念中找到一个实存,无法在理念中找到一个实存,我们在理念中确定的个体只是概念。理念之后可以无限推进,无限蕴含,但是本质上没有区别,也只会增加理解的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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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作为近似的
世界
我们可以设想一个层级而上的递进图,先是感,经过近似后成为感觉被表现出来,所以我们能看见,但是我们无法感(对光子的直接感),感觉综合后我们将对同一物返回的多个感综合为一个表象,我们能确定一个表象的存在,但我们永远无法确定这个物作为自在之物的存在,我们只能观测和它的相互作用,永远无法探索其本身。
表象之后,我们会认识越来越多的表象,之后我们人类特有的能力出现,也就是悟性,对同类事物的表象的综合,从而产生概念。我们借一物上发生的情况猜测同类物中近似的情况,也就是我们经验的出现。
最后,我们进一步对这些概念进行近似,我们需要一些更高级的理念去综合,去蕴含这些概念,近似出一些理念,让我们来谈论,来陈述,来表达。
那么世界为何作为近似而存在呢,我们假设一个能感的人,但是他无法觉,也即对他的任何行为他都没有反应,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是不存在的呢?类似的,当我触碰桌子,我无法说桌子能感觉我。而对物能感觉,但无法综合出表象的,那表象也无法存在。
作为近似的
艺术
假设我们已建立了用近似去描述的这个世界。
那我们可以认为艺术就是用表象去近似表象、概念或者理念,这分别产生了不同种类的艺术。以绘画为例,对原物的描摹即是一种对原表象的近似,我们在纸张上用画笔近似出了我们所近似出的表象。而印象派会更原始一步,他们表达的是近似出来的感觉,而非人类已经综合成为的表象。至于抽象的绘画将是对概念的表达,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毕加索对“牛”这个概念的近似表达。而对理念的绘画将是更高一步的表达,艺术家的工作是从尘世间撤出一步,通过展现理念,使世界可以理喻或对世界进行评论。
但也存在艺术本身的出现并不是近似,而是直接成为表象,例如无表象、无概念、无理念的音乐,单纯就是一些声音。但是这些音乐难以被人们铭记。我们人类更喜欢的是能对近似的艺术。所以我们喜欢霍尔斯对行星表象的近似,喜欢贝多芬对英雄概念的近似,喜欢维瓦尔第对四季理念的近似。
此外,还存在不用表象去近似表象、概念或理念,也可以用概念去近似,这产生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例如辩论中,我们用现实世界中战争的攻击、防守等概念去近似辩论中的情况,还有一些常用的比喻、指代、暗喻、拟人等。而跳脱出常用的近似隐喻,当我们发现可近似的概念,但不常用的,我们就会写出美妙的隐喻。
而用理念去近似,最直观的就是书籍。伟大的作家们用语言去近似感觉,写出意识流的小说,去近似表象,写出丰富的博物志,去近似概念,写出充分的词典,去近似理念,写出了伟大哲思。
阅读所获得的终究是对作者理念的
近似
《文化失忆》
从美好的记忆中解脱也许是正确选择:毕竟,它们除了让你渴望无法得到的东西(活得更久一些)之外还能做什么呢?也许我们该忘记可爱的东西,记住真实的东西。
对于一本书的忘记,并非是忘记,而是出于我们的习性我们偏向地记住了某些部分,我们选择了我们遗忘的部分,得到了我们记住了,借此塑造了我们。《亲密关系》
对自我实现的重视会让我们期望从亲密关系中获取更多的快乐和享受,更少的麻烦和付出。
个人主义不是影响对亲密关系的需求,而是对亲密关系更大的需求。《荒野之歌》
故事性——思想、诠释的深度以及蕴含的情感——是一幅图像最重要的部分。
我们必然会千方百计证明自己热爱的重要性。《政治哲学》
规管赋予国家的日常事务以秩序严明的外貌,详尽地订出全国公安条例的细则……让整个社会永远处于被官员们称之为良好秩序和社会安宁的那种昏昏欲睡的循规蹈矩的状态。
在民主共和国,暴政就不采用这种办法:它丢下身体,而直接扑向灵魂。《交响乐团:走进音乐的世界》
根据众多声学专家的评测,世界上音效最好的音乐厅是位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大厅”,维也纳金色大厅。
我听不到乐器的分明,耳朵里传来的曲调混成一片。《唐宋词十七讲》
符号也有一种是属于感官的印象的符号,特别是诗歌里边,它有时所代表的,不是一个理性的认知的意思,而是一种感官的印象。
写作最好的状态或许是,你的意向无意识地表达了你的潜意识。《知觉的世界》
不能在科学中通过运用纯粹且非出境的理智抵达那不带任何人类痕迹的对象。
科学的源头带有宗教,即旁观者上帝的思想。《追忆似水年华·第1卷,在斯万家那边》
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渴望占有他所爱的女子的心,到了后来,只要你感觉到一个女子心上有你,就足以使你对她产生爱情。
《文学的品味》
我认为再版名著里惯有的“批判导读”应该位于书的末尾,而不是放在开头。
要允许初读者形成对经典作品的个人体验,哪怕这种印象非常微弱。《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有所欲求,知道要什么;对此追求,有那么些成就足以保障他们不绝望,又有那么些失败足以保障他们不陷于空虚无聊及其后果。
如果偶然和错误作为世界的统治者出现,我还有机会被拯救吗,从过去,从未来,回到现在?《How to Die Alone》
Look for another job while at your current job. That way, it’s like you’re getting paid to plan your escape.
《恶之花·巴黎的忧郁》
醉心于过眼云烟的人,
为了想要把住所更动,
他们永远会受到膺惩。
《最初的爱,最后的故事》
许多图雷特综合征的抽动症状和强迫行为似乎是一种试探,旨在确认可以被社会接受的行为边界或单纯生理上的边界。
《追忆似水年华·第2卷:在少女们身旁》
我们每天所支配的时间具有弹性,我们所体验的热情使它膨胀,我们所引起的热情使它收缩,而习惯将它填满。
我在生活中处于还没有钟情于人而希望钟情于人的阶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一个人竟然可以拥有无尽的权力来支配他人!这已经不仅仅是欺诈和谎言,这是对无辜人民的战争!
《培养想象》
唯有文学给予我们人类想象自身所见的全部深度和广度。
《追忆似水年华·第3卷:盖尔芒特家那边》
她犹如一位魔术师,献给我一面时间的镜子。
《对称与不对称》
真空是物理的相对论性的凝聚态,它虽然是没有物质的态,却是有作用的,也是可以激发的。
《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
人们在人生连续的变化中作出的每一个抉择都基于两个因素的考量:恐惧和爱。
我们或许是为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而悲伤。《革命之路》
接下来你就会知道,诚实和真理已经永远离你而去,它们在远处闪烁着微光,就像那些优秀金贵的人的世界那么毫无希望地遥不可及。